马上就要子时了,府门外的敲锣声响起,好不容易等到家里每间屋子的灯都灭了,整个林府黑压压的一片。
等了一天消息的桂喜虽知林冉白天说的事不现实,可内心还是莫名地期待,整个晚上她都憧憬着依偎着那位公子身旁的情景,越想脸越红,心跳越快,几乎快喘不过气。
不行不行,非得找林冉问问去。
于是桂喜摸着黑小步快跑到林冉房门外轻轻地敲了两下,小声冲着门缝自报家门道“是我,桂喜。冉儿,你开开门。”
林冉猜到桂喜肯定会来找她,很是淡定地披了件衣服下床去开门。
“怎么了?困死我了。”林冉假装打了个呵欠,略有些不耐烦。
“唉,我的大大大小姐,我们进去说呗。”桂喜说着正准备推门往里钻,林冉立马双手合拢了门,把自己的头和脖子留在门外,生生把桂喜拦住。
“别,我困了,有事明儿说吧。明天我来找你,你别出去。行了,梦里会你的情郎去,我要数羊去了。”
说罢紧紧合上了门,钻到床上继续睡了。桂喜这一夜却彻底失眠了,看来让人失眠的方法千千万万,太兴奋、太期待也是其中之一。
这心急的不仅有桂喜,刘兴文也是如此。
才是卯时,就差王蛮子送来了好些衣服首饰,全是顶尖货,只是颜色艳丽、富贵堂皇地让人睁不开眼,林冉看了不禁冷笑了好几声。有钱人的思维果然直截了当,贵就对了。
林冉裹着衣裳和首饰趁家里人都还没起床,赶紧跑到桂喜房里。一眼就发现那床叠地工工整整的棉被,十有八九昨儿一夜未眠,还真是想不到桂喜真上了这么大的心。看来这次不把戏唱好还真对不住这痴情的人儿了。
“来来来,激动了一夜未合眼的美人。赶紧沐浴更衣,梳洗打扮,把刘三公子差人送来的这些金贵品都穿上、戴上。”林冉说着把盛满奇货的篮子往桌子上一搁。
桂喜赶紧凑上来翻了翻,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看得她目瞪口呆,欢天喜地,放了篮子,一把抱住冉儿,眼看就要把嘴亲到林冉脸上了。
“唉唉唉,别别别。哎呀,干啥呢?你也不用那么激动吧,不过是些身外物。”林冉伸出手掌猛地盖住了桂喜的嘴,将她推开。
“看看,看看,这是云裳阁的限量级款呀,前阵子我看见那边街的孙小姐比了又比,看了又看都没舍得买,这下竟然就归我了。呀呀呀呀,要死了,要死了。我都快心脏停止了。”桂喜捧起衣服贴在胸口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好啦,我还有事要忙。说正事。待会儿,你把这些都用上,然后用一条丝巾掩着面,见了刘三公子只能打手势,不要说话。”林冉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我穿地那么美艳动人,竟然要遮盖住脸,那不是白打扮了?”桂喜一脸不情愿地说。
“遮盖住脸是因为我会告诉三公子小姐最近身体抱恙,偶感风寒,不想传染给人。这样也能让对方对你的容貌产生更强烈的兴趣。”
“什么?你,你,你让我假扮你?”桂喜这才意识到林冉的算盘。
“你不是假扮我,你是演绎‘美娇娘’。从现在起,你见了三公子就自称是‘美娇娘’,其他的一切勿言。不让你说话是怕你说漏了嘴。”
“那我要扮哑巴到几时啊?”
“那就要看你自己套不套的住三公子了哦!如果快的话不出两日就行,如果慢的话,十天半个月吧!”
“冉儿,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我明明不是你,到时候会被拆穿的。”桂喜忧心地一塌糊涂。
“放心,放一万个心。你不是我,你是‘美娇娘’,记得了吧?待会儿,你换好衣服以后,就带着我一起去庙里烧香拜佛。一切有我,你只要装个小姐样子就行。”
桂喜虽然心里很是打鼓,怎么想都觉得荒诞至极,可想着冉儿一向聪明,想到的主意一定不会差。
既然事关终身大事,怎么样都要搏一把。哪怕是露馅儿了,大不了就是打回原形,反正自己恨嫁的事桃平县无人无知无人不晓了,还怕丢这点颜面?
从桂喜房里出来后,林冉回屋书信一封告知三公子今日午时以后会陪小姐前去大光寺上香,让他自行准备,以留下好的初始印象。
然后出门差了个孩子,给了几个钱让其务必送到刘兴文手中。搞定,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好戏就在眼前。
桂喜第一次穿成这样别扭的很,一路上问林冉这个好不好,那个怎么了,紧张地额头都冒汗。
到了大光寺随意拜了几尊菩萨依然不见刘兴文的身影,林冉心里开始打鼓,难道是没收到我的信吗?还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来了?
正当她心神不定时,突闻门外有人做“嘘嘘”声,回头一看正是王蛮子。
王蛮子瞅着林冉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正跪在垫子上虔心祈福的“美娇娘”背影,打着手势告诉林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