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翼一旦问起,父亲就打哈哈说让他先去转个好楼盘,仔细对比下,要不就以生意忙为由一再推脱,因此买房的事拖了足足半年也没个头绪。
莫离太想离开那个家了,看到龙翼家人如此消极怠工自然心里也不乐意,可毕竟百万的现款也不是小数目,还是龙翼家全付,她自然也只能偶尔跟龙翼撒撒娇,埋怨几句,逼宫的事还是万万做不得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龙翼的父亲龙凌云竟然出了车祸,酒驾撞伤了人,那人当场被撞地颅内出血,神志不清,送到医院时立刻做了开颅手术,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了一个多月才保住了一条命。
龙凌云为了保障生意的资金链不断,和老婆一起瞒着儿子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筹了80万作赔,老两口从此便挤在一个一室一厅的出租房里过。
有时候真的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龙凌云的建材在被抽检的时发现大量不合格产品。
以前遇到这种状况也就说说好话,打点打点就完事了,可眼下恰逢家装材料升级,政府正要出重拳清理非环保材料,遇到这风口浪尖往日的拜庙门哪里管用,送礼不成反被批。
下游的零售商纷纷转向,开始签的订单也都退了,眼看生意是做不下去了,龙凌云只有拿着材料自己跑去楼盘推销,昔日的建材大亨顷刻落魄成上门卖笑郎,其中各种滋味非局外人轻描淡写能诉地清。
看着自己已经扶不起的生意,面对着儿子三番五次催问婚房的事,龙凌云倒是个爷们,有泪有汗全部自己一个人外面解决,无论如何也不带回家。
只要踏脚进门就报喜不报忧,可这哪里瞒得住几十年的枕边人王霞飞。女人终究是女人,憋在心里的苦久了总有憋不住的一日,就在儿子一次打电话来问他们好的时候,王霞飞一下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在电话那头的儿子立刻就听出了端倪,反复询问才得知了真相。为了保全父亲那颗坚硬的心,龙翼一面假装不知道此事,一面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一直不识人间疾苦,满怀浪漫情怀,远大抱负的公子哥就在家庭突遭横祸的瞬间成为了一个男人。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和使命,他不能再问家里要钱了,他甚至于要挣更多的钱去补贴父母。
于是龙翼白天在华天大酒店做大堂经理,下了班就去舞厅当男舞者,周末还接了好几份高中生的家教补习。能在很短时间找到这样进钱快的工作还得益于龙翼的一表人才,广泛的兴趣爱好和优异的成绩。
每天晚上在舞厅里穿上笔挺的西装往舞池边一站,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看得那些富婆们垂涎三尺,争相赶到“红宝石”邀请龙翼作舞伴。
像龙翼这样年轻、高挑、本分、有才、有型又规矩的男舞者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他的交谊舞不过是大学时舞会上学的三脚猫功夫,真正能让他一个晚上就赚上千块的是他这个人。
龙翼深知这是上不得台面的事,若不是急着用钱也绝不会来这种地方,所以他更是越发看上去彬彬有礼,言谈举止精炼得体。一到时间就会离去,绝不接受其他任何变相邀约。
为了不让莫离察觉到异样,即便再忙,龙翼每天都会在手机里设置一个闹钟提醒自己打电话问候莫离,一个星期至少出来两次陪陪莫离。
有好几次,莫离发现龙翼站在地铁上竟然能睡着,问他原因,他只是笑而不语。有时候就搪塞说自己晚上老是做梦梦到她才没睡好,实在不行就抱抱亲亲糊弄了过去。
龙翼是一个典型的大男人,他不愿自己爱的女人去承受这些生活的苟且,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为她遮风挡雨,而她只要享受阳光雨露和梦想远方即可。
更何况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况更是不能让未来岳父岳母知道,否则这门婚事能否做实还不一定,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光蛋的儿子。
就这样,还不到一年时间,龙翼靠自己工作两年多攒下的钱和银行的贷款,在星城南站附近的郊区付了一套120平三室两厅房子的首付。
当他把购房协议拿到莫离面前时,莫离眼眶一下就红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径直扑倒在龙翼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对莫离来说,龙翼就是她的全部。当初自己放弃初恋易丰,选择了诗和远方的龙翼,本不是道义之事。可眼下看来这个男人确实用行动证明了一切,那几年压在胸口的愧疚、不安和担忧就在那一刻一扫而空。
她确定龙翼就是那个骑着白马来拯救她的王子,而她的余生就是和他在王宫里生几个孩子,无忧无虑地度过。
这年头有房就是婚姻入场券,尤其是在这样的都市里,越是家底不够殷实的女方,越需要男方以房子的形式给以保障。
当然,即便是家中不差钱的女子,往往也会被母亲挑唆地要让男方买一套房子并落上自己一个人的名字以证明爱的纯粹。
这样欺负人不偿命的方式似乎已成了当地习俗,人们都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着这二十多年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