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袖处露出的一角,一封方正的书信露出头来,叶源将信抽出,刀的伤痕如同标志一般刻在了信封上,彻底洞穿。
鲜血几乎将信封全部染红,迅速干掉之后又变成比叶源的眼睛还要更加深沉的颜色。
致叶源!
信封的表面可以隐约的看出这三个字,在字的旁边有些不一样的斑点,成圆点一般点缀在封面上,突兀又自然。
似乎方瑾对于自己的未来早有预见,写下了这封类似于遗书般的书信,叶源拿着书信,状若癫狂般地大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突然像是呛到一般痛苦地咳嗽起来,越咳越难受,眼泪随着生理反应流出,像是打开了阀门,叶源难看地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叶源的手掌紧紧拽着那封信,信在强劲的力道下不断扭曲,变成奇怪的形状。
止住哭泣的叶源死死地盯着这封信,情绪不再表露于外,至于心中藏有怎样的深海,不为人知。
叶源握着书信的手一直在颤抖,却是动作迅捷般将它撕成无数的碎片,在手掌的聚拢下放入嘴中,如同疯癫一般将纸片吞咽而下。
“方瑾,我不愿听你的解释,生前你不愿告诉我,死后我不愿倾听。”
叶源将事情的真相吞入肚中,那么事实如何,就全在他自己的想法。
紧随而来的卞雪刚踏入门内,正好看到痛苦地吞咽着红色纸片的叶源,紧接着就看到了躺在他旁边的方瑾,如当日在救助室那般躺着。
只是,状态不一样了,看着通红刺眼的鲜血,叶源的悲戚,卞雪的脑中瞬间就明白了此刻的状况,她刚犹豫着该做些什么的时候,视线轻移,脑中如遭重击,一片空白。
那躺在院中的交叠的身体,卞雪自认不会看错,相处这么多年,她如今几乎是一年一个样,但他们不是,不会因为离开了一段日子就将他们深刻的身影遗忘,更何况不久前就见过。
卞雪就像是如同丧尸一般,身体僵直地朝着两句交叠的身体走去,触及到两人脉搏的那一刻,卞雪总算是认清楚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的现实。
虽然和父母吵得不可开交,争执得离家出走,意见相左到断绝关系,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原本想着如何安慰劝解叶源的卞雪,发现自己不但没能够做到,反而自己陷入了这样的状况无法自拔,踏入这个漩涡中的她连自救都无法做到,更别提向别人伸出援手。
卞雪不想思考,但脑子却是自动地去理解,去接受。
理解这发生的事情,是叶源出手,强行地夺走了父母的生命;接受父母已经死去的事情,叶源是她无法原谅,愧疚万分的仇人。
叶源也看到了进来的卞雪,看向她的眼睛再无以前的柔情与无奈,只是排斥一切的冰冷。
卞雪接触到他的目光,如坠冰窖,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就是——毫无生机,为了死而活着的眼神。
叶源起身,朝着卞雪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卞雪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叶源没有停留,与卞雪擦肩而过。
卞雪心中无法否认,刚才产生了害怕的情绪,她担心被已经完全变样的叶源杀死。
卞雪的眼光跟随着叶源的背影,看到他在门口的地方停下,看向门口的旁边。
斜靠在门边的洛明旭对上叶源的寒光凛冽的眼神,露出嘲笑般的笑意。
他对叶源此刻的状态特别满意,当然,还有里面的卞雪。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大笑出声,因为演员按着他的剧本上演戏剧,而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都忍不住要拍手鼓掌来赞扬一番了。
如今,他也不想去炫耀什么真相,在产生的结果面前,那些都毫无意义,重要的是达成的结果。
他成功地击败了眼前的对手,完美地报复了卞雪的打脸行为,他这条毒蛇,一次性咬了两个人,毒素入体,持续不断地产生痛处。
他看了眼此时明媚的眼光,微微眯起眼睛,这样有点不应景的天气,让他有些不爽。
“受死!”
洛明旭的嘲弄在叶源的眼中变得格外的刺眼,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心。
既然这丑恶存在于世,除了便是。
叶源朝着洛明旭陡然出手,
以指做剑,指其面容;极尽杀伐之气,剑本无心,人赋其意。
衣衫凌乱,全身狼狈的叶源,剑眉星目,颇有几分气概。
可凌厉的杀伐之剑却是在洛明旭可恶的面容前硬生生地止住,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时间被静止一般,只有洛明旭脸上生动的表情证明时间的沙漏没有停止它的流动。
在叶源男性特征的拱起的喉结前,停留着虎牙枪锋锐的枪尖,剑指未曾毁去洛明旭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