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漠然点头,“知道了!”大步出了院子,直向正堂而去。
银蝶诸女都不敢说话,尤氏指着瑞珠骂道:“蓉哥儿的事情,岂是你能说的?蓉哥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打断你的腿!”可卿也是被吓住了,万一蓉哥儿就这么去了,她不敢想,慌忙跪下,膝行抱住尤氏的腿,哭道:“太太,你救救蓉哥儿吧!老爷教子严厉,这一不小心,怕是要打坏蓉哥儿啊!”
尤氏也是急的坐立不安,贾珍是这府里的老爷,又是族长,能管住他的太爷在城外修道,西府里虽然有两位叔叔,但关系一向不好,至于老太太,打的又不是她的心头ròu宝玉,是肯定请不动的。尤氏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刻叫彩屏去西府里,“你快去把小姐接回来。就说她哥哥发火了,要把蓉哥儿打死。慢一点就会出事,让她快回来劝劝她哥哥!”
彩屏也知道事情紧急,忙提起裙子往外跑。
尤氏还不放心,带着银蝶、可人、二尤,扶着可卿,往大堂去。
堂中,贾珍手里拿着根漆黑的棍子,像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贾蓉。
贾蓉只觉得贾珍的眼神yin测测的,仿佛前来勾魂索命的阎王殿判官。他浑身颤抖,预想到接下来一顿胖揍都是轻的,只怕父亲真的狠下心杀子夺妇,那就没有活路了。
好在来之前贾蓉就预感到会出事,先叫来福去西府叫四姑姑救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不敢往上瞧贾珍,眼神只往门外飘。
“啪!”的一声响,贾珍将棍子打在几案上,“不成器的东西,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正堂?”
贾蓉畏畏缩缩的答道:“不……不知道!”
贾珍怒不可遏,上前一脚踢翻贾蓉,“你可知你几日没向父母问安?你母亲有孕,你可曾知道?是为不孝!”说罢,一棍子打下去,将贾蓉打的皮开ròu绽,真真是下了死手。贾蓉不敢还手,更不敢跑。
贾珍又举起棍子,“我叫你联络各府,拓展生意,你除了吃喝玩乐,还做了什么?不听教训,是为不忠!”再打一棍子,贾蓉哭天抢地,“父亲,我错了!”
贾珍却不管他,拿起棍子,“老子辛辛苦苦想法子赚钱,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屡次被骗,从家里往外掏银子,一次两次算教训,三次四次就是无智!”棍子再次打在贾蓉身上,贾蓉背脊上的衣服沁出了血,嘶声力竭的喊:“太太,可卿,救命!”
贾珍听他喊可卿救命,心里羞恼万分,举起棍子,“先前我将蔷哥儿搬出府内,你应该知道原由。后来我又屡次告诫与你,你依然死性不改,与那些优伶戏子鬼混!别人只当玩笑,你却当真了,是为无耻!还敢叫救命?”贾珍又是一棍打下去,将贾蓉屁.股打开了花,立刻趴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尤氏等赶忙上前拦住贾珍,“老爷,打不得了,再打下去,蓉哥儿可就不成了!”
可卿看贾蓉被打得鲜血直流,惊惧不已。她不知道该怎么求情,只得护住贾蓉,泣不成声。
东府里闹的不可开交,西府里却是百花争艳,欢声笑语。
绮霰斋内,宝玉、黛玉、三春、李纨,凤姐难得清闲一阵,都围在一起,说着玩笑话。袭人、平儿等丫鬟在一边伺^候着。
众人正商议着起个社,轮流做东道,写诗作词也行,胡吃海喝也成,左右想个法子聚起闹一场。
这时候,彩屏从外面闯进来,径直对惜春道:“小姐,快回府吧,家里出事了!”
惜春把小手啪的通红,高声赞同刚才的提议,却被彩屏打断了,不悦道:“府里能出什么事?难不成哥哥又娶了几房小妾?”
说的众女纷纷大笑。
彩屏急道:“不是,不是。老爷要打死蓉大爷呢!太太让我带你回去,劝劝老爷。不然真会出事的!”
惜春一愣,正要问清楚原由。来福滚也跑进来,跪着向惜春磕头:“小姐,快去救救大爷吧!大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惜春这才急了,从炕上跳下,随彩屏、来福往家里赶。
凤姐对众人笑道:“这就奇了,他们那边大哥哥要打蓉哥儿,不去求城外大伯,也不去求咱们这边老爷,老太太,珍大嫂子和蓉哥儿巴巴的来叫四姑娘回家。”
李纨道:“偏你是聪明人,个中缘由岂会不知道?”
一边宝玉问道:“也不知道大哥哥为什么要打蓉哥儿。我看蓉哥儿平日里ting孝顺的。”
凤姐默然,珍大哥哥与公公交恶,这边去劝,无异于火上浇油。再者,他东府的事,老太太也是不管的。只是链二爷不在,要不然他们兄弟确实正好走一趟。她与平儿吩咐两句,平儿笑盈盈的出去了。
回到宁府,贾珍被尤氏拉着,贾蓉被可卿护着,眼见是打不成了。
贾蓉回过神来,挣扎着躲在可卿背后,口里连声念道:“可卿救我,可卿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