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不由叹息一声,这叫什么事?
此时,会芳园玉兰堂内,银蝶教坠儿、蕙儿将案几上的瓶瓶罐罐都收好,自己托着脑袋正发呆。
坠儿拿起两个瓶子,嗅了又嗅,疑惑道:“姨娘,这瓶子比那瓶子气味要浓一些,怎么标注的价格反而要低?”
一旁的蕙儿笑道:“你能懂什么?味道浓的发散也快,淡一点的反而ChiJiu,你说哪个贵些?”
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银蝶仍旧不管,轻声嘀咕了两句。
于是坠儿问道:“姨娘,您说什么呢?”
银蝶吓了一跳,皱眉道:“死丫头,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
蕙儿抿着zui笑,忙端来一碗糖粥,“这是柳儿才送过来的,说是秦姨娘怕您胃口不好,特意交代,要伺^候您吃完。”
银蝶这才接了,小口小口的吃了。蕙儿还在说话:“秦姨娘知道您不喜欢吃胭脂米,只用寻常糯米熬的。”
银蝶笑道:“知道了,就你多zui。”
坠儿收好了瓶子,“秦姨娘和咱们姨娘素来是最好的。又各管着一摊子事,忙里忙外没一点清闲的时候。比不得其他姨娘……”
“好了!”银蝶嫌她多zui,“你去再给我盛一碗粥来!”
坠儿又去盛了一小碗,“姨娘,你今儿胃口好多了?”
银蝶叹道:“这都是可人姐姐的心意,浪费了岂不可惜?再说了,有你在一边唠叨,我懒的和你说话,只好吃粥了。”
坠儿做个鬼脸,坐在锦凳上,把手支在案几上,“老爷有日子没到这里来了,姨娘就不想他?”
银蝶忽然呛了一口粥,啐道:“你这小蹄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坠儿委屈的对银蝶道:“姨娘,我是为你着想啊。如今老爷又新娶了几位姨娘,他精力有限,自然就没那么多功夫了。您几时才能怀孕啊?”
蕙儿忙拉着坠儿,“你快别胡说了,老爷的事情你也轮得到你来说?”
银蝶将帕子擦了zui角,“你们啊,都是想多了。老爷怎么样,我还不比你们清楚?他看起来是有些好色,甚至对MeiSe没有一点抵抗力,可他何时强逼硬拽了?以前我还担心他见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但久了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们每一个人,尽力一碗水端平。我又何必去争什么?让他为难?”
“是这个理!”可人恰好从外间进来,笑道:“难得妹妹看的清楚,也省去我一番口舌。”
银蝶忙让可人就近坐了,“姐姐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可人与她亲亲密密的挽着手道:“才去巡察了一番才回来。冯家几个铺子的掌柜手脚都有些不干净,我原让冯家自己处置了,可他们却置若罔闻,说不得要告诉老爷,把他们今年的份额调整一些了。这都是闲话,不说了。其实,我是来监督你吃粥了没有?便是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若是累坏了,老爷又要心疼了。”
银蝶脸上泛起红晕,“姐姐取笑我了,你不也一样?你那么聪明能干,只怕老爷一日也离不开你呢!”
可人低头浅笑,“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让丫头们笑话!”
一边的坠儿和蕙儿可人带来的丫鬟知道两位姨娘有话要说,纷纷退了出去。
银蝶问道:“姐姐从外面来,可听说蓉儿媳妇生了?”
可人笑道:“生了个男孩,老爷给起了一个名字贾杹,蓉哥儿正忙着写进宗祠呢!”
银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是老爷的嫡长孙,不仅要进宗祠,还要给宗人府报备的。”
可人又悄声笑道:“妹妹,你不知道,太太听说是个男孩,脸上可有些不高兴。”
银蝶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太的心思咱们如何不知道?只是天意如此,无可奈何罢了。”
可人道:“菽哥儿身上有一个五等的爵位,已经比一般王孙子弟要强多了,即便将来如那边宝二爷一样,也不失一个富贵散人。要是增气些,与太爷一样中了进士,倒比蓉哥儿还强些。若我是太太,才不担心这担心那的。”
银蝶掩zui笑道:“咱们都只是做姨娘的,纵使有世爵也轮不到咱们的孩子,还是多攒些银钱留给他们才是正经。”
可人赞同道:“很是。只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反应?我估摸着也该有了?”
银蝶羞得捂了脸,半晌才道:“想了许多法子,总不见效,恐怕急也是没用的。若是我命中注定无子,我就把菀儿当作女儿了。”
可人安慰道:“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你现在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不要胡思乱想的。”
银蝶笑道:“可不是胡思乱想,我是说正经的。老爷身边的女人多了,不可能天天在你我这里的。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要老爷还爱我,我便知足了。”
可人讶然而叹:“老爷总说尤二姨娘性子柔顺,其实你才是真的柔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