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离开前,龙女曾给他一只小蛇,用以通信,可是这些日子来,她一条消息都没有接到,她有时不禁怀疑,是不是边境条件艰苦,他没有肉喂她的小蛇,生生把它饿死了。
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可是今天,她一如往常在百年树上晃荡着腿的时候,脑中莫名传来了他的声音……她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想象,林士与她生来一副合不来的样子,那日他找自己闲聊了,定要嘲笑他一番,可如今,消息到了,却不是能被她拿来调笑之事。此时的话无关风月,分分明明是十万火急、等不及飞鸽送回的紧要军情:
“人间南境有不明敌军来犯,身份不明、行动迅速、数量众多,急需救援!”
他连把事情说清楚的时间都没有,仿佛人已再战场,龙女忽地从树上坐起身来,有些慌了神。他们的主心骨一直是圣古、圣古不在就听月人的,他们去了妖都就没回来,要不是月人曾给人间传过消息,他们都要以为这两个已经身陨妖都了。
好在这些日子来,没有出现什么紧急大事需要处理,只要听听泷文是非的吩咐,处理些在他们眼里看来十分轻松的天灾人祸就行了,现在这个情况,如此紧要,又该如何?
对了,是非,去找是非。
龙女翻身跳下树,她一边往泷文殿中跑,一边询问着自己的蛇群,有没有看到经常与他们在一起的白衣人族,跑出了百米远,才得到了他在与殿落相反的水边的消息,一声暗骂扭转了方向,不多会,就看到了他们,正巧泷文也在。
“不好了!南边出事了!”她忙喊道,匆匆把她接收到的讯息转给他们。
泷文当真成长了,若是在从前,恐怕第一时间就得转头拉住是非的衣角,问他“怎么办”。如今他却是这里最冷静的人,他稳住龙女道:“别慌。从林士将军的消息分析,我们得作好南地失守的最坏打算,我需要你们。”
龙女懂了,点点头道:“我去把他们召集起来,夜枭学了逢生的神行,应该能把我们直接送过去。”
“好,你脚程快,就麻烦你了。”泷文话语果决,言语之中却并不显得焦急,俨然已是个称职的北皇了。
反观是非,一向冷静的他在听了龙女的描述后,竟然慌神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瞳孔都在颤抖,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他深深地埋下头,扇子微张,遮住自己阴晴不定的半张脸。
“是非,我跟他们去看看情况,你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暂理政务,若是我去的时间太久,你尽可以化成我的模样,朝中沈丞相是我的亲信,你完全可以信任他,就连你不是我的事也可以告知他,让他帮你,了解了吗?”
以防万一,泷文把自己回不来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匆匆全交代给是非,不远处,已经能看见半妖一行的身影了,他们自称逢生之军,如今看起来,真是颇有些一人成军的架势。
“别去……”泷文刚要向他们迎过去,只觉是非拉住了他的衣摆。
泷文有些不解地回身看他,是非一手持扇,堪堪遮住下半张脸,一手拉住他的袖口,眼睛低垂,不愿看他……
最终泷文把是非眼中那复杂的神情理解为对自己的担心与对情势的不看好,他宽慰着握住了是非拉着自己衣服的手,顺势把从衣服上解下来,握在自己手中。泷文的双眼出奇坚定,其中信念灿若星辰,嘴角却笑得还似少年,他说:“我是一国之主,我不去,谁去?”
泷文轻拍两下是非的手背,最终放下了他的手,背对着是非向夜枭与龙女走去。
是非终于抬起眼帘,看向那个离自己愈来愈远的少年……他翩飞的皇袍如同游龙,他接住鱼音为他带来的佩剑系在腰间,他扭头与夜枭商讨的侧脸冷静透彻。
泷文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是非此时,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落寞:他不再是自己的阿文了,他是这个这个人间、这个天下的北皇。
“夜枭,你的神行可以直接到南境吗?”泷文问道。
“当然不行。”夜枭说得义正言辞,龙女刚要发飙,又听他补充道,“虽然不能直接到,但我这几年又没白在人间待着,几处重要军事占点,老子都有留阵,只是路程稍远,需要在其中转上两三站,才能到达。”
“这已很好了。”泷文应道,“就如此办,带我们前往南境吧。”
夜枭稍作思索,回忆了他在南境留下阵眼的方位,眉头微皱,他提醒众人道:“我的神行会直接开在南境的城墙上,如果事态真的那么严重,恐怕我们到时就会出现在敌人中间了。”
“玉岸于阵中心,开启守护结界,鱼音、昆吾置于内侧,木娘、龙女、夜枭防护。”泷文瞬间作出了决断,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只见鱼音摇了摇头,道:“该被护着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