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飞舞,散落下来,掩埋了马蹄的足迹,也掩埋了徐青青与段啸林,掩埋了来时的路,也掩埋了去时的路,昨日已经过去,未来呢?未来又在哪里?谁能知道?
天地最是无情,而生命显得无比廉价,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生是死,都是那么渺小,无力反抗,无力挣扎,最后只能妥协。
当黑暗笼罩,当悲伤侵袭,活着,还是死亡,没法选择,信仰,坚持化为浮云,渺小的活着,渺小的死去,最终化为一缕冤魂,游荡在这悲鸣的风中,尘封在这荒芜的黄沙中,没人在乎,没人在意。
只有那呜呜的风没日没夜的吹拂着,吹不散阴霾,吹不散凄凉,它在哭泣,停落在破败城墙上的乌鸦没日没夜啼着,为死去的人儿演唱着安魂曲,为它们指引着归宿。
凄凉与寂寥充斥在黄沙中,已经三天了,马贼的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忘记了死在这里的那些马贼喽啰与二当家,还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没人能够猜到。
徐青青与段啸林如同死去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动作,身上早已落上了厚厚的一层黄沙,漫天的黄沙仿佛要将两人掩埋,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彻底的掩埋,到时将永远的掩埋在黄沙之下。
两人都是可怜的人儿,经历了太多的悲伤,心早已千疮百孔,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进入深度的休眠之中,只是,休眠的时间过于漫长,三天了,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不知何时,才能脱离苦海,不知何时,才能彻底解脱。
又是黄昏,落日下的余晖洒落下来,将天空映得血红,就连黄沙都被映得血红,犹如鲜血流淌,格外的凄凉。
躺在黄沙中的徐青青终于动了,手指轻微的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再次跳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段大哥……”徐青青突然反应过来,急切的喊到,才发现,段啸林趴在自己的身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无比,犹如死尸一般的苍白。
肩头上的伤口狰狞的向外翻卷着,格外的吓人,鲜血已经不再流淌,伤口已被黄沙填满,阵阵腐肉的气味传来,还有几条蛆在上面爬着,这一幕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眼角的泪水又流淌出来。
轻轻的推开段啸林的身体,从黄沙中爬了出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将段啸林也移了出来。
“段大哥,你不能死啊。”因为长时间埋在黄沙中,徐青青的嘴唇有些干裂,开口有些嘶哑的喊到。
此时的段啸林虚弱无比,呼吸变得无比微弱,有一息无一息的,心脏跳动的无比缓慢,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等到最后一口气咽下,那时就将彻底死亡,回天乏术。可以这么说现在的段啸林与死人没什么两样。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一定要将你救活。”徐青青的声音变得无比嘶哑,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水滴般滑落。
不知何时开始,徐青青的心中烙印上了段啸林的影子,那一日,段啸林与马贼厮杀的场景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时的段啸林,那么坚强,执着,仿佛一个盖世强者。
每个少女的心中都存在着一个幻想,某一天,会有一个盖世强者,会踩着七彩云彩来到她的面前,或许,段啸林就是那个盖世强者。
可是,一切都只是一场美梦,就要苏醒吗?徐青青不能接受,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段啸林死在自己的眼前,即使走遍天涯海角,都一定要将段啸林救活。
徐青青的心里无比坚定,轻轻的背起段啸林,踉跄的走在黄沙上,顺着夕阳而去。
沙漠广袤无垠,仿佛没有尽头,更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干燥,寂寥,几年都见不到一个人,想要背着段啸林寻医,根本没有希望,可是,徐青青不愿放弃。
心若向阳,奇迹就会发生,坚守着仅存的一丝信念,走在黄沙中,任凭风声悲鸣,一步步前行,不停下,就会有希望。
已经没有家,没有亲人,心该向着何处?沙漠无垠,没有方向,该去何处?徐青青不清楚,只有一直走,一直走,从日落走到日出,即便疲倦了,也不停歇。
十分无助,眼皮无比沉重,想要一睡不醒,可是,徐青青在坚持着,背上的段啸林,已经油尽灯枯,就连心脏都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身体在渐渐冰冷。
死亡就是这么真实,无法反抗,眼睁睁的看过这个过程,才知道竟然这么心痛,犹如刀割,已经麻木,依旧痛到窒息,已经哭够了,眼泪还在流淌。
苍天无情,生命在它的眼中就是这般渺小,悲伤的人儿,只能永远的悲伤。
“来人啊,救救段大哥。”徐青青沙哑的声音消散在漫无的黄沙中,化为凄凉的呢喃。憔悴的人儿走在悲鸣的风中,没有方向,没有终点。
烈日灼烧着希望,变成了绝望,心中那一份信念也在慢慢消散,明知道已经看不到的希望,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