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看到,也没有人能看到,更不知道三枚弑神针如何打出来的。
三枚弑神针打出来之后,孙不语直接低下头,与两旁的两个女人互动起来,眼睛不再看段啸林一眼。
如此快速的手法,如此刁钻的角度,如此出其不意的暗器,世间恐怕还没有人能够躲避,孙不语相信,段啸林一定躲避不了三枚弑神针,三枚弑神针一定也会刺穿段啸林的前额,脖颈,心脏,毫无疑问。
可是,这一次,孙不语错了,错的非常离谱,段啸林敢来这里,定然有把握躲避孙不语的弑神针,毕竟弑神针给段啸林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若不是中了弑神针,段啸林也不会落到阴姬老母的手中,也不会有那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半年。
这么多年以来,段啸林勤学苦练,终于找到了躲避弑神针的方法,从进门的那一刻,在见到孙不语的那一刻,段啸林就时刻注意着孙不语的弑神针。
孙不语弑神针打出的那一刻,段啸林动了,身体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形态扭动,避过了三枚弑神针,更以一种无法言语的速度对着孙不语掠去。
“噗……”剑光一闪,献血飞起,段啸林手中的断剑已经刺穿了孙不语的喉咙。
没有人看清孙不语的弑神针,也没有人能看清段啸林的动作,段啸林从避过三枚弑神针,到来到孙不语的身前,再到断剑出鞘刺穿孙不语的喉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好快的剑……”孙不语眼中有着恐惧,有着不相信,这一刻,似乎依旧不相信段啸林能够杀了自己,想低下头,可是,这一简单的动作已经变得无比艰难。
“你不该小看我的,更不该小看一个手里握着剑的剑客。”段啸林说道。
是的,孙不语不该小看段啸林,也不该小看段啸林手中的断剑。
断剑依旧是剑,哪怕断了,依旧能够杀人。
断剑依旧能够杀人,可是孙不语注定看不见了,因为他死在了这柄断剑之下,死人终究不可能看见,只能亲身验证了断剑能够杀人的事实。
永乐楼里落针可闻,没人能够相信,也没有人能够想通上一秒还对段啸林不屑一顾的孙不语会真的死在段啸林的手中,一切发生太快,等反应过来,才飞快的逃离了永乐楼,只留下段啸林与一具冰冷的尸体。
偌大的永乐楼空荡荡的,孙不语冰冷的尸体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只是两旁的女人不知道已经跑到了何方,眼睛依旧睁得很大,眼球向外鼓着,可是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是的,死人眼里不可能再有神光,也不可能再有神情,如同两个失去光彩的玻璃球。
段啸林静静地看着孙不语,胃里突然再次翻涌起来,说不出的恶心,反胃,身体上的肌肉跳动起来,突然感觉到无比的虚弱。
这么多年,段啸林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要杀了孙不语,可是,如今孙不语死在段啸林的手中,段啸林的心中没有一丝解脱,而是感到无比空虚。流着泪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颤抖。
虽然杀了阴姬老母,杀了孙不语,可是,那半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已经深深的烙在段啸林的心里,永远不可能抹掉的伤痛。
楼外大雪纷飞,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仿佛要洗涤世间的污秽与肮脏,可是,段啸林心中的伤痛无法洗去。
这一刻,段啸林只想彻底的睡去,一睡不醒,心里还在想,如果没有躲过孙不语的三枚弑神针,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该有多好,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因为尸体不会再有思想,不会再有疼痛,不会再有孤单,也不会有寂寞。
可是,死去的是孙不语,段啸林也没有变成尸体,悲伤还在继续,孤单还在继续,寂寞也是无处可逃。
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永远向阳,心里总有阴暗面存在,因为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里充满着肮脏,充满着悲伤。
留在心灵上的伤疤永远不可能抹去,伤痛永存,梦魇永存,段啸林第一次那么渴望喝酒,而且是大醉一场,最好是永远不会醒来。
段啸林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张桌子前,拉过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桌上有酒,是刚才的人遗留下来的,是最烈的酒,段啸林拿起来往嘴里灌去,泪水,酒水掺杂在一起,打湿了脸庞,打湿了胸襟,也打湿了桌子。
胃里的酸水已经吐完,辛辣的酒进入胃里,翻涌起来,段啸林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面庞变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就如同孙不语那冰冷的脸庞一样恐怖。
段啸林的内心却生出了不一样的快感,酒精麻痹了他的身体,感官,也麻痹了他的灵魂,只想让这份快感来得更猛烈些,所以不停地往嘴里灌去。
双眼变得迷离,迷离中的世间真的好美,隐约中仿佛听到淡淡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