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月上中梢,一整天的册封仪式下来,宫里热闹之后又重归寂静。
由于是封妃不是封后,皇上本来只需要在中午出席不长的一段时间,熟料他们的猫陛下一大早就偷偷溜了出去,他们死命劝谏却毫无卵用。
临近午时之时,安公公差点绝望的以为皇上不会出现了,心中已经在打腹稿“册封仪式皇帝未出现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
还好第五钊在最后一刻迈着骄傲的步伐准确的寻到了安公公,在诸多太监、嬷嬷的服饰下快速换好了正式的祭服,准时出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那叫一个风姿卓越,一点都看不出慌乱来。
第五钊一下场,安公公还想似真似假的埋怨两句,却不料这只猫一秃噜变成原形又溜了。
又!溜!了!
这是一件多么惨痛的事情啊。
安公公镇定自若的指挥着空空如也的御驾来到祭祀塔,又面不改色的领着空无一人的御驾回了乾清宫——全程没有暴露任何破绽!
值得为自己点三百二十个赞!
安公公想来想去,只能把第五钊的异常归根于元萏。
自从第五钊与元萏认识起,第五钊的每一次任性或多或少都与她有些关系,安公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
更别说今天是元萏的封妃仪式,认真来说,是元萏与猫陛下关系的质变,第五钊冲动一点也很正常……的对吧?
安公公一边在心头叹气,一边为第五钊打掩护。
他满心以为第五钊今夜就不会回来了,所谓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按照猫的独占欲,喜欢的人终于成了自己的,怎么着不得激动个十天半个月的啊!
安公公正在心中思索着明日替第五钊宣布罢朝时该用什么理由,却在此时,发生了一件安公公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眼看都凌晨了,一切都结束之后,第五钊又回来了!
你回来干嘛啊!
他简直怀疑第五钊是不是不行!
安公公内心在八卦的哀嚎,面上却不动声色,贴心的为第五钊拿来了里衣。
第五钊穿上里衣,收回了由毛毛变成的衣服,一张脸面无喵情的板着,看不出喜怒。
“吾皇,夜色已深,可要歇息?”安公公躬身问道。
第五钊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一动的,看起来让人很想上手蹂躏一番。
他充满暗示的盯着安公公。
安公公头一次跟不上他的脑回路,顿在了原地,不知该问什么才符合第五钊的心意。
第五钊不死心,继续盯着安公公。
安公公试探:“陛下,您是要……洗浴吗?”
第五钊眼睛深处流露出几不可查的焦躁,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傲娇,他不愿意主动开口说出来自己的诉求,非要别人引导,显得他不那么急切才行。
安公公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很显然还是猜错了。
第五钊忍不住了,别开脸将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唇边,掩饰的轻咳一声,低声说道:“咳,今日封妃……”
安公公恍然,赶忙示意旁边的小太监,不多时小太监便端上了一个沉木所制的托盘。
托盘之上放置了数个牌子,其中最为瞩目的是代表凤卿尘、蔺安、苏黎安、白肆、元萏五人的玉牌。
他们位分高,用来制作身份牌的材料也极好。
除了这五个人之外,还有其他的金制身份牌、银制身份牌、乃至更低等的木制身份牌,这些便是其他需要进宫做事情的前辈们所制作的假身份了。
不管这“后宫佳丽三千人”参了多少水分,只单单从这排面上来看,谛朝的后宫却也勉强称得上繁荣。
第五钊克制住自己的急迫,假模假样的挑选了一番,假装不经意间把元萏的身份牌抽了出来。
“就她吧,”第五钊欲盖弥彰:“这个身份牌看起来比较顺眼。”
安公公的表情一言难尽:“……喏。”
不是他说,皇上这是何必呢?!
这都快第二天了,又在路上来回折腾了半晌,就为了回来抽个身份牌?!
有毛病吧……
安公公心里的吐槽弹幕都快要刷屏了,姿态却依旧恭顺:“陛下,现在派遣人前去通传吧?”
第五钊矢口否认:“不用!”
传什么传!
安公公面带难色:“此时夜色已深,媋妃娘娘怕是已经……”
睡了啊。
若是不通传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第五钊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径自套上了外衣,也没有特别的梳洗,将头发随便束了一下便出了乾清宫,只留下一句话,惊扰了寂静的夜:“不要跟来,明早罢朝。”
安公公面色无奈,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