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需要帮她拍雪的并不是这个男孩,她不知道。
她的头忍不住扭向学校的方向,她望着。她的脖子被她自己扭的有些变形了,她感到了疼,她有些清醒了。
她下意识地躲开了陆扬那戴着手套的大手。
“下这么大,一会还落,别弄了”王思成走过来,拉着陆扬的胳膊不让他碰朝阳。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王思成与孙军走的很近,他们象是已经成为了朋友。朝阳经常看到两人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扬没理王思成,带着女生们走在了最前面。
王思成不被待见地被扔在了队伍的最后。
但他并不生气,他抿着嘴,笑得很张扬,有点下定决心想要放纵自己的意思,也有些小得意。
他的眼镜被蒙上了厚厚的霜,没办法再戴着了,他只能摘下来揣进上衣兜里,他的鼻梁两侧留下两个很明显的痕迹,雪不停地往那凹痕处钻去,他挥舞着手不停地驱赶着。
他玩着,两只手交叉地舞动着,自娱自乐地很开心。
圈楼离学校有二里路,是县里最繁华的地方,每个周末这里都聚集着四面八方的人们。有城里的、镇里的、村里的,还有乡里的,这是县城的商业中心。
“冰糖葫芦”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叫卖声。
“在电影院门口”陆扬跑在前面大声地说。
他很兴奋。
那又红又大的糖葫芦被整齐地串挂在稻草编制的架子上,挂在了自行车的最前面。看得出这是个心灵手巧的商贩。
那透着白光红彤彤的糖葫芦,在洁白飞舞的大雪中象英勇的侍卫,笔直地站在哪儿,任凭风吹雪打也不动摇。
小贩站在最亮的路灯下不停的吆喝着,他想吸引更多的人来关顾他的生意。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有些露洞的皮帽子,脸被捂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年龄,只露出一双带着冰霜的眼睛。
他很聪明,用刀在嘴的地方剌开一个洞,嘴里不停往出冒着热气,借着北风,在四周的套帽旁边结出了不大的冰溜子。
陆扬很大方,给伙伴们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说是请大家吃。
外面很冷,朝阳的手脚都有些冻了,但她很开心,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她的爸爸泉贵。
她盯着那个卖冰糖葫芦的男人。
小伙伴们快乐地品尝着这人间的美味。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决定回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开心地聊着天。
“你冷不”陆扬走到泉朝阳身边,问到。
他脱下自己的手套,递给朝阳,没等她伸手来接,就主动伸出手帮她戴着。
他的手很温暖,不经意地碰着朝阳的胳膊,他的脸红的有点厉害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
他轻轻地、一点一点地认真地帮着她的同学,他的眼神躲闪着,象是在逃避一样。
这是一个男孩心动了的感觉。
他有些心潮澎湃。
今天,他没有戴着眼镜出来,可能是看不太清楚吧,他使劲地眯着眼睛,额头的皱纹好像都被挤了出来。
他掩饰着。
“谢谢啊”泉朝阳没有拒绝,她实在是太冷了。
她没有想那么多,心里很平静。
陆扬本来还想脱下外衣给朝阳,被朝阳拒绝了。天气太冷了,她怕她的同学冻感冒了。
手套很暖和,上面的冰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干爽爽的。
糖葫芦很甜,很脆,咬一口含在嘴里,凉凉的,冻的人直打寒颤,但吃下去是那么地酸甜爽口,让人流连忘返。
这是种特别的味道,也是一个时代留下的永久回忆。
乐乐冻的脸色发白,她缩着脖,弓着腰,想使劲把身体缩到一起,这样会暖和一些。
就这样,她还是舍不得她的美食,不住嘴地啃着。
杜平和江小丽看着她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朝阳过来搀着乐乐,想把自己的温度分给她。她把陆扬给她戴的手套给乐乐戴上了,想让她暖和些。
“谁的,这么大”乐乐很八婆地问。
“陆扬”泉朝阳没有犹豫,她说到。
她好像有些心不在嫣,望向远处,那期待的眼神象是在盼望着什么......
乐乐看着朝阳,想说话又憋了回去,她实在是太冷了,需要这个,她顾不上其他的了。
她打量着泉朝阳,还不时用眼睛扫着陆扬,她有点担心她的初中同学孙军了。
“陆扬,你家是做什么的”乐乐歪着头问到。
“干吗?”陆扬没有马上回答,笑着说。
朝阳也回头看着他,像是很期待。
“看你挺会穿的,好奇呗”杜平接着乐乐的话打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