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凉水由他触过的地方开始渐行回暖。临衍双指合十,指尖白光一闪,白光随即落入了池水之中。
浮冰渐渐化开,尤是隆冬时节,大地银装素裹,偏生这山顶一方清池之中晕开了一抹云霞一般的热气。天色渐渐沉了下去,浮星点点,微茫不见,夜空下万物沉寂,人烟凋敝。
二人面对面趴在一汪小小的潭水边,无畏地将一池冰水融化了开。
此无畏之举,于漫漫的寒冬毫无建树,朝华牵着那条细细的红绳,忽然觉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你为何一定要在对岸同我说话?”她笑道。
“你要我过去?”临衍挑眉道:“你不怕我才喝了酒,怒上心头,恶向胆边生,见你孤身一人在此便……”
他话还有说完,只见朝华似笑非笑坐直了身子。
她将靴子丢朝一边,双脚探入那被他蒸热了的水中,在他讶然的目光之中,朝华抽下了簪子,她的黑长发披散了下来。
临衍素知此人甚是大胆,却不料她竟当真仗着自己的美色行此……勾引之举。
她眼下的黑痣如泪一样盈盈欲滴,她的眼中如有星辰垂落,她缓缓解开腰封,拉下外套,穿着个薄薄的里衣站在凉风里的石潭边,微抬起下巴。
“你疯了?”临衍左右四顾,忙道:“有人怎么办?”
“你不是修道之人么?”朝华似笑非笑,道:“你还不知怎么办?”
她一面说,一面便将那薄得透明的里衣也拉了下来。
朝华缓缓步入水中,她左手腕上一道红绳艳得刺目,她好整以暇挽了挽头发,对临衍道:“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