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贾政和王夫人,李纨、探春、平儿几个见到紫鹃也都觉得抬不起头来,昔日一起玩耍的姐妹,如今已经是一个如同天上翱翔的凤凰,一个却如同地上的蚯蚓!如果真的是蚯蚓还好,他们还可以钻进地下去,可是他们不是,他们只能够尴尬地站在人群里面,看着紫鹃跟这些他们做梦都想着结交的朝中大员、皇孙贵妇谈笑风声!
心中除了羡慕,就是酸涩和无奈,谁叫他们选错了路?
虽然他们心中酸涩、懊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他们!因为她们得罪的人可不止紫鹃一个!至少还有晴雯和鸳鸯!
这次来的是晴雯!她从院子后院走出来一下子拉着李玟和李琦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话!然后才看贾政和王夫人,淡淡说道:“大家跟我来吧!”
王夫人看到晴雯吓了一跳,还以为见鬼了,很想问她:“你不是死了吗?”
可是这是什么喜庆的场合,而且如今她是什么身份和地位,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只好把话吞回去!心中实在是忐忑不已,回想起过去种种,看到如今晴雯神采飞扬,袭人却如同木头一样,又是一阵难过!她开始觉得自己或者一开始就错了,后来更是越错越多,终于到了今日不可挽回的境地!
晴雯带着李玟、李琦和贾政等人,在偌大的庄子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进了一个院子,在门口喊了一声:“贾府老爷夫人一家人都到了!”
过来一阵子,林黛玉带着鸳鸯从里面出来,两人向大家行礼,林黛玉告罪说道:“今日事多繁忙,未曾远迎,还请舅舅、舅母恕罪!”
贾政和王夫人如今哪里敢托大?连忙说不敢!
大家便一起走进院子的大堂,分主宾落座,又让人上了茶、果和点心!贾政等人看到院子之中陈设珍贵不失淡雅,一应器物无不精致,丫鬟穿着言语更是不凡,竟然是样样都超过了贾府,便是贾府最为鼎盛之时,只怕也未必能够如此!
巧姐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水果、点心,而且这一阵子也是家中困难,没有什么好东西吃,这回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水果和点心就狼吞虎咽起来。
平儿作为继母,看了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只好一边叫她慢些,一边又向着林黛玉说道:“巧姐儿还没有见过如此美食,一时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莫要怪罪才好!”
林黛玉笑道:“这是巧姐儿吧!好乖巧的孩子,不急,表姑这里多了,慢慢吃!”
贾政见林黛玉先是叫他舅舅,又自称是巧姐儿的表姑,显然并没有要跟他算账的样子,不由得暗自送了一口气!便说道:“我多年不曾理事,也是孤陋寡闻管了,却不知黛玉你何时却有了这么大的产业,实在是让我感到又是骄傲又是惭愧啊!”
林黛玉本来就是要了却此事,便如实相告:“说来惭愧,也是黛玉失礼隐瞒,未曾如实告知舅舅,连老祖宗也都是不知道的!如今舅舅既然问起,少不得从事说来,若是又有言语冒犯之处,还请舅舅和舅母不要见怪才是!”
贾政连忙说道:“岂敢责怪!我见识不明,以至于沦落至此,还请你指教舅舅才是!”
林黛玉笑道:“说来舅舅一家之所以会又今天这样的境遇,多少跟我有些关系,我也便要说清楚的。不过贾府的败落却不是黛玉引起的,黛玉只是早有预知罢了!”
贾政问道:“你为何早有预知?”
林黛玉说道:“舅舅不理庶务,自然不知道府中的情形!如今你再回想起来,府中老爷昏庸无能又贪淫好色,小一辈任性妄为胸无大志,主人不打理产业整日无所事事,下人偷奸耍滑聚赌嫖娼,管家之人贪污腐败、瞒上欺下,这样一个家族岂能够长久?”
贾政等人最近也一直在反思家族何以败落,自然也是多少有心得的,只是不敢于面对罢了,如今听得林黛玉一语道破,只好叹气说道:“如今想来,确实难免!想不到我们自诩学富五车,却不如你看得透彻!”
林黛玉又说道:“看得透彻的其实不止我一个,李纨、探春几个未必就不知道的,就连宝钗只怕也是明白的,不过是各自做法不一罢了!”
王夫人一听又说道薛宝钗来,忍不住心中郁闷不已!李纨和探春默不作声!他们确实也都知道贾府必然会败落,可是又毫无办法,现在事已至此,再说又有何用?
林黛玉自然有她的目的,若是贾政一直不明家族兴衰成败的根由,贾府便不可能东山再起,她这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