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听见耳边有人唤她,有人在摇她的肩,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可那人反而摇得更厉害了些。
“姑娘,姑娘醒醒,”这是一个女声,“师姐,她还活着吧?”
“继续摇,”一个听上去更加成熟的女声响起,“她还在呼吸。”
试了几次再也回不到那个玄妙的梦境后,云衣终于是选择了睁眼。
眼前的两个姑娘皆是修士模样,一身水色道袍,一模一样的表情盯着云衣。
“你们是谁?”云衣作势揉了揉脑袋,“这是是哪?”
“你又是谁?”那个看上去年长些的姑娘似乎是个拿主意的,“你为何会被浪冲过来。”
“我不知道,”云衣看上去脑袋更痛了,“我驾着船出海,然后遇到了大风,然后船翻了。”
“你几日前出海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
“八月十三。”
云衣心下暗道原来她不过也只是漂了一天而已,嘴上再为自己加足了码,“若这么算,该有一个月了。”
“你出海做什么?”
“寻找天河。”云衣的眼中霎时间充满向往。
那女子嗤笑一声,“又是个傻的。”
“你怎的这样说话?”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云衣便要蹦起来跟她争论了,被那女子按了下来。
“行了,我不跟你争了,抓紧养好身子,跟我回门派。”
“什么门派?”云衣故作不知,她没想到这件事竟这么容易,“回门派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那女子拍拍衣服起身,低头嘱咐身边那个年纪小的,“她交给你了。”
那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熟练地将枕头立起来让云衣能靠得更舒服些,看样子是经常做的。
“很会照顾人嘛。”那女子出去后,云衣便试图从这个小姑娘嘴里探出口风。
“谢谢,”小姑娘极有礼貌,“你想吃什么吗?我去做。”
“白粥就好。”一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理应是没有胃口吃其他东西的,云衣深知这点。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出了房间。
瞬间,房间里只剩下云衣一人,她这才得空仔细地打量一下这个房间。
木质的结构,还能清晰地闻到一股鱼腥味,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渔民的屋子,和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般配。
那闲水宗的弟子为何会在此地?看上去他们还常常来此,难不成这个宗派还能把打捞当成一个职业?
小姑娘很快端着碗白粥进来了,奇怪的是,尽管在屋里能闻到外面飘进来的鱼腥味,但这些器具却干净得什么都闻不到。
“谢谢,”云衣接过来,道了谢,“你经常做这些事情吗?”
“嗯,”小姑娘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在云衣床边坐下,“每一个被师姐救起的人都是我负责照顾的。”
“你们经常能在这里救到人?”
“很多,”小姑娘偏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像你这样的不多。”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
“像你这样活着的呀,”小姑娘似乎很开心云衣能被救回来,“大部分人漂到岸边都泡胀了。”
“你不害怕?”生死是大事,纵是云衣在她这样的年纪恐怕还不能这么坦荡地面对生死。
小姑娘却摇摇头,“师姐说这也是一种修行。”
“那你们将人救活了之后呢?”
“之后就带回门派呀,师姐不是说了吗?”
“什么门派?”
“闲水宗呀。”
云衣心道一声果然,她祈愿闲水宗有些肯费心捞她上来的好人,却不想,这个神奇的宗门竟然真的有人守在海边,专门捞人。
“回宗门做什么?”
“这我不能告诉你了,”小姑娘虽然开朗,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还是分得清的,“反正我们费心救你,就不会再害你。”
“那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你们也会救吗?”
“也会,”小姑娘郑重地点点头,神情有些肃穆,“师姐会带着我好好安葬他们。”
“为什么?”
“师姐说他们都是求仙者,都是敢求长生的人,是勇士。”
与其说勇士,不如说是投机取巧的人,云衣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敢有所为总比认命要强。
怪不得那女子会说自己是个傻的,那些被打捞上来的人,大概个个都是傻的,却傻得有几分可爱。
“那你们闲水宗落在这里多久了?”云衣无暇再过多感慨那些失败的勇士,她此行的目的,是传承。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神不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