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白纱充作帷幔,是故能隐隐看清长相。
弈风国的国师看上去竟不过弱冠,乌黑的发却不束冠,只随意垂在身后,远望仿若清风明月的肌骨,着一身星月为底的袍子。他此刻正微阖着眼,干净得仿佛落入凡尘的仙人,好像下一刻就要随风飘散。
这人若说容貌,倒有几分,但终究不至于让云衣震惊至此。
皇甫老祖觉得自己大抵是被云衣耍了,她故意做出那副见鬼的神情就是要引自己去看,此刻不定怎么在自己身后偷笑呢。
皇甫老祖这么想着,唬着一张脸扭头,却刚好看见云衣将手里的茶杯,连着杯中未喝完的茶,竟就那样顺着窗口抛下,那角度,正对着即将到来的国师。
二者的速度是云衣算好的,是以茶杯刚好落在国师头顶的白色纱帐之上。
纱帐并不固定,只是虚虚搭在车架上,此刻纱帐撑不住茶杯的重量自是塌了,而那个茶杯隔着纱帐,正正砸中了国师,而后改变轨迹,滚到了一旁。
已有反应快的侍卫高喊着“有刺客!”就要分开人群冲上茶楼,皇甫老祖觉得云衣一定是疯了,想引人注目混入官场也不是这么个办法啊,但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一手拉着云衣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却没拉动。
云衣仿佛傻了一般愣在窗边,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国师,看着他安抚两边的官兵,看着他唤回冲进茶楼的侍卫。
皇甫老祖觉得自己大概是老眼昏花了,他看着云衣的眼睛,那双仿佛永远冷静、永远淡泊、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此刻,好像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