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个下蹲的姿势蜷起来。
六步孤鹿的手扣住姬姚的后脑勺,将他脑袋摁在了自己肩窝里,没让他蹲下。他这身不着寸缕的姿势蹲下去,某人怒火不得烧上九重天?
喊声“小九”,都不得了得……
地底的声音猝不及防地炸开,还撕成野兽咆哮。阿兰都被它震得,腾出手来捂住耳朵,偏了一下脑袋,想要躲开。只有六步孤鹿,耳膜铁打的一样,一点都不嫌弃。
“月儿,是你吗?”六步孤鹿暖暖的声音,软绵绵地压住了歇斯底里的质问。
他那声“月儿”不管谁听,都是五分叙旧,五分宠溺。再对上他专注又深情的眼神,能让人直接撇开他怀里私藏佳人的风流姿态,以为他专宠的只有一人。
地底那东西,忽然抽泣两声,委屈巴巴地哭了,“鹿哥哥,我等你六千年了……你,怎么……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和你……”它哭得更委屈了,仿佛六千年的积怨,六千年的思念,一并倾斜而出,稀里哗啦地摆了一地。“我和你,有媒妁之言,你怎么忘了?”
阿兰心里念念叨:“哟,‘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弃妇,原来在这里?”
姬姚刚被他俩震醒,听说六步孤鹿跟谁有“媒妁之言”,既牙尖,又嫌弃,就着趴在六步孤鹿肩头的姿势,在他耳畔轻声问道:“她谁啊?”
“初见月。”六步孤鹿轻声答了一句。他的话古水无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儿时,与她有过‘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