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阿兰吃痛顿住的一瞬,六步孤鹿伸手拉了姬姚进门。
姬姚别的没有瞧清楚,单单看清了砸在阿兰怀里的锭金子。金锭子明晃晃地从六步孤鹿手上飞出去,落在阿兰怀里,跟掉进黑洞似的,泡泡都不起一个,就被他一牵衣襟,收进怀里去了。
姬姚那个肉痛啊……
“那可是金子呢,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坨金子!”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伽蓝公主,能就近抄个鸡毛掸子揍他驸马一顿。“这败家玩意儿……!”
还说要卖驸马府给他铸剑……像他这样挥金如土的,公主府一并卖了,也没钱给他铸剑。
心里嘀咕就嘀咕呗,姬姚竟然无意中还说出声来了。他那句“败家玩意儿”,听得各路神佛都在给他乱使眼色。
六步孤鹿回眸瞧他的眼神,既惊讶、又宠溺。他可能见惯了阳春白雪的姬公子,突然见他这么市井,眼里盯的只有钱,颇有点不习惯。
那附赠的几分宠溺,仿佛在说:“不怕,哥哥养得起你。”
阿兰挑起下巴,斜向下方昵他的眼神,则是市井、八卦、花边、看稀奇啥的混为一谈。
他就差没说,“哟,驸马爷的钱袋子有人管了?”
兰老板的眼,就是整整个逍遥楼的眼。歌姬,舞女,食客,商贾,达官贵人,街头混混……全在他眼里。姬姚被他眼风一扫,扫去了六步孤鹿身后。
原来驸马爷才是个不论钱财的主,他就瞧了一眼他的金锭子,咋搞得跟过街老鼠似的。
姬姚费尽心机地想给自己圆个场,又觉得说哪句话都很捉襟见肘。毕竟,那各路神佛的眼,也不是好对付的。真是词到用时方恨少。
最后,他对驸马说,“那锭金子……定的不只这间客房,是销魂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