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得过了。碎剑重铸之后,剑上锐利有增无减,他竟然不觉得耀目了。
姬姚的指尖一寸寸抚过剑身,带几分狂喜,几分珍重。他指尖抚过剑铭的时候,喃喃地念了声“鲸戈”。
他念的那声“鲸戈”,好像在念某人的名字。可惜,那剑再没跟他神魂共鸣。
姬姚轻叹一声,又将灵剑翻了个面。看过一遍,反过来再瞧另一面,已经没有那么多激情了,随便瞄一眼算了。
他随便秒那一眼,竟然撞上了让他心神为之一动的点。
鲸戈剑的背面,还有一个剑铭。
那剑铭,刻的是枚上古文字,是“小蓝院”院子中央的镇院符,从前他不认识。现在,他脑海里的镇院符和剑铭叠在一处,恍然有了醍醐灌顶的功效。
那是,六步孤鹿的名字“鹿”。呵,真是个镇宅、镇院的好字……!
姬姚不确定,鲸戈剑的另一个剑铭是不是“鹿”,毕竟没人教过他上古文字。他斜昵六步孤鹿一眼,揶揄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把自己名字刻我剑上。”
六步孤鹿玩笑回他,“你就很要脸吗?”
他承认那是他的名字。他的剑上刻着伽蓝公主的名字,他又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姬姚剑上。姬姚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咬住下唇,瞪六步孤鹿一眼,心头恼他:“真是……非常,特别,很不要脸!”
真的让他把那剑铭抹掉,他又舍不得。
姬姚气不过,恨恨地瞪一眼剑上那个“鹿”字,咬牙骂它:“傻剑!”
骂完,他噌的一声归剑入鞘,转身出门去了。
姬姚脚还没有迈出铸剑阁,听见身后六步孤鹿低声嗤笑,道:“刚说让你别把剑养傻了,你回头就喊它‘傻剑’……”
言下之意:它要再干什么傻事,一定是被你养傻的。
姬姚脚步一顿,被他气得头顶冒烟,有无言以对,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可是他心里翻过去那波热浪,又是怎么回事?六步孤鹿说的那句话听着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姬姚是那种,气傻了就懒得动脑子的人,记不起来的事情,他也懒得想。
他怒气冲冲地提着他的佩剑,拂袖而去,心里还默默算着步长。他担心六步孤鹿追不上来,步子不敢迈得太大,走得并不快。
六步孤鹿知道他不敢走远,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还跟送“价码”的小童子在门外闲聊了两句。
“铸剑价码”盛在一个锦盒里,六步孤鹿看完,指尖一点豆苗儿火将它烧了。他的小动作姬姚都看见了,他也没想故意隐瞒。
姬姚走老远了,又折回来问他:“‘铸剑价码’多少?你干嘛烧了?是不是……我们买不起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