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睡会吧,太阳就晒到屁股了。
初春的太阳暖烘烘的,总带点儿燥人的味道。
姬姚很不赖烦地撩开眼皮,瞧一眼窗外光景,又往被窝里拱了一拱。拱就拱吧,他还嘟哝两句:“不是说好的当西晒吗,怎么晒得这么早?”
“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六步孤鹿的声音。
姬姚以为自己幻听了?稀里糊涂地玩笑一句,“最多不过晌午”。最近他没事儿就会梦见驸马爷,幻觉都不奇怪,幻听有什么不正常的。他在隔壁,动静大点儿,他都听得清楚。
“长信兵变,我得去看看,你跟我去吗?”六步孤鹿又问了一句,很板正,很严肃,不像平日里说话的调调。
“什么?长信兵变?!”姬姚一骨碌翻起来,开门出去了。
长信城,是伽蓝公主和驸马六步孤鹿的封地。天佑十年,六步孤鹿已经薨了十年了,公主也流亡在外,还有什么兵变的必要。此时兵变,岂不是有人要置公主于死地。
姬姚睡得云里雾里的,突然被这惊天动地的消息轰过来,醒了个透彻。
他猛地一开门,就瞧见六步孤鹿双手环在胸前,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他侧过脸来,拿余光瞅了眼门里的他,跟左安琪幻灭那天,一个姿势,一个神态。
“你,等我多久了。”姬姚先是有点感动,后来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瞧他那模样,应该是在门外站了很久了。
六步孤鹿这人,做啥事情悄悄咪咪的。他要有甚打算,站那儿瞅个树懒,都能把它瞅醒了说事儿。好在丰沮没有树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