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百无聊奈地坐在悬崖边上,等身上烈火烧尽,然后找根树藤溜下去。
太阳爬出对面的山坳坳,在天际撩开一条金色的线,继而奢靡地铺了一地金黄。绿更绿了,天更蓝了。太阳的温度揉进缥缈的水雾里,暖得柔和。那雍容的柔和,抚着山川河流、大地万物,带着故乡的眷念,诱惑他的感官沉睡其中。
江风挽起姬姚身上的火焰,将它扯成悬崖顶上一面孤独的旌旗。他的眷念,也在雍容的柔和里变了味道。起初一直念念叨叨的那一句,“安琪,等我下来,千万不要有事”,不晓得什么时候变成了“他怎么还不来”?
那桃杏乱飞的浅笑,在太阳光里一晃,姬姚猛地一甩头,险些载到江里去了。待他惊魂落定,回头再瞧时,身后只是静悄悄的一片。连个兔子都没有,哪有人来?
他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跟身后那片树林一样,静悄悄的。说是失落吧,好像不是,毕竟没有期待过他会来救左安琪。
林子里飘出来些呛人的味道,冒着黑烟。起山火了!
姬姚身后的山林被他点了,他这会儿回头,才发现没对劲的。
等这山火烧起来,恐怕就只能跳江殉葬了,还灭什么真火,救什么人啊?
姬姚狗急跳墙,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祭坛:那座崖墓能通往祭坛,祭坛应该也能去到崖墓。至于机关在哪里,去了再找。他隐约还记得六步孤鹿在崖壁上画的那个图腾,或许能用。
他翻身起来,朝祭坛方向跑去,心想:“试试吧,要是不行,就当给安琪陪葬。黄泉路上同行,有个伴儿也好。”